策展人 :陳慧君 Tan Hwee Koon
藝術家 :李光裕
訪談整理 :何立心、杜綺文、陳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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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藝術家的工作室暨住家與花園/開放式花園的影響]
陳:有哪些雕塑花園的經驗,啟發了李老師自己打造的雕塑花園?
李:我在西班牙念書時曾去過藝術家霍金‧索羅亞的工作室,前面有個花園。那時就已萌生雕塑花園這樣的想法。在北藝大教書時去參訪日本箱根的雕塑公園,自己從莫内的專刊上看過莫内花園的樣貌,或是雕塑家亨利‧摩爾工作室的圖片,這些都更加深我打造自己花園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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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李光裕藝術實踐之中的花園與雕塑]
陳:花園和雕塑的關係對李老師個人的創作有什麼影響?
李:我常從園藝中得到許多經驗,回饋給雕刻;也利用雕刻的經驗去處理園藝的問題。這兩者背後躲著的就是那位藝術家,所以不會有任何衝突。
[藝術家的意圖]
陳:打造秘密雕塑花園的企圖與願景是甚麼?
李:我造園沒有為了什麼,只是如實地呈現我的工作、我的生活、我的藝術、我的花園。每個人都有美好的案例,對我來說如是,在我的生活中,我一直追求一種自然性(指向內外在之間的連結)。我從沒有設定花園要變成甚麼模樣,因為我的想法會每天變化,但不管怎麼改變,本質一定是會趨向呈現一個「美好的世界」,不管廣度還是深度都是。
我的核心價值就是「為了美好」。就是我的藝術、我的愛,是我待人、待事、待物所追求的。在這個世界上,時常看到別人的醜陋,或是看到自己很醜陋,所以美好的價值便成為一種信仰。一個精神上有信仰的人,可以成就一個美好的世界,他的所作所為有一個核心的思想。我的我希望所看到、所聽到都能接觸美好。所以我的身體、我的創作,我的雕刻公園,要「美好」。
人活著有一個很大的意義,人心是恒變的,它沒有結果,靈性會不斷地轉動,讓人在生命之線上一直有新的領悟。我沒有設定花園要變成什麼樣,因為我今天跟明天一定不一樣,但不管怎麼變,我本質上一定是趨向於一個「更美好的世界」。但這美好本身就有講不完的廣度跟深度。我瞭解人不能固執什麼,藝術創作也不能一直固執什麼,不論什麼構想,抑或創作時發現作品有是有非,無論如何,都該兼融是非才對,有好也同時有不好於一身。
在經濟或物質的世界裡需要競爭,但對於人文來說,並沒有「競爭」這兩個字,人文只是在呈現不同的情境探索內在的靈魂,平常要具備敏銳的心,即使是細微的東西,也藏有很大的命題。例如,如何「安靜」?或如何「跳躍」?,任何一個字,都藏有極大的觀念。若用理性回顧我想要創造的情境,那就是我要讓我的庭院讓人感到「安靜」。這是一個極大的觀念,因為它包含我對這個花園的草木、空氣…視覺、味覺的體驗,如同我的雕刻,是感官世界的接觸。引發我在這世上美好經驗,讓我很舒服。
在做庭園拿到不同材料時,在心中會思考植物與植物如何自由調配,那是一個當下的直覺。這直覺屏除自己的經驗,屏除思考、想法,自然而然就變成如此。
然後,我內心是否能不受約束,帶有自信,相信我的本能,使我非常自由?產生心靈活動使我的靈魂不滅,因為人的靈性在動,所以永遠不滅。這幾個觀念,形成我對於安靜的看法,平常的生活中碰到任何事,我就會用這幾個觀念來反省,這屬於理性的部分。
當我在創作時,我會全部交給我的「直覺」。因為我要明白、理解第一次接觸它時的感受,我會在細微之處明白它的「特質」,這使我的藝術有個性、特色,有呈現出某種特質的情境。
創作是受到外在世界的刺激,我們所作出的反應。
活動本身是綜合性的,一般而言我們的生活是綜合性的。因為純粹內心的活動,通常是針對一個命題去做練習,而得到某個答案。但也憑此經驗,我們觀察外在世界的時候,會詮釋這個世界。所以每一個人都依據他個人的知識系統,去敘述、詮釋這個世界,但這個知識系統缺乏變化,所以有時我們應該丟掉知識系統,回到嬰兒時代的那種初心,回溯第一次接觸外在世界的感受。那時我們在母親懷中,因著母親的愛而體會生命是平等的,對人事物也會多一些悲憫和謙卑。我們有這種內在能力,對外在事物就會有「反應能力」,這個能力反映一個人的品味層次,是非常細微的。你看外在有多少,就表示你的內心有多少。所謂的自然,就是在講這一回事,內外部二、矛盾不二。因為人就是處在二元世界,才發現我們的「美好」與「痛苦」兩個樂器一起交響時,就是音樂之所在。
[藝術家自述]
「我從做庭院之中,看到了自己,認識了自己,『我思故我在』,從而看到人性;因為懂人性才能懂別人,看作品時,如同看到了我們的心,我們要一直修飾我們的心靈,從粗糙轉為細膩。若一直嫌棄自己,或讚美自己,其實都是一種陷阱。」
李光裕,2019年
藝術家回應策展人的訪談問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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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安息,對現代人是一個很大的價值。花園能讓人舒適美好,是因為提供了安息的感受,且安息是美的。這個世界被麻痹了,什麼可以啟發讓人轉動呢?這就是藝術的力量,秘密花園的力量,作品放在那裡產生另一股力量,使得世界動了起來。」
「在人生中能接受破碎,才有機會學習圓滿。」
李光裕,2013-2014年
《空山—李光裕 2014 新作》
[藝術家回應各種不同的花園文化與對雲霧森林的想法]
陳:李老師是否視各樣的花園為各樣文化和哲學的濃縮精華?從李老師的觀點來看,英國花園、中國花園、日本花園,以及新加坡的花園,這些花園的不同點在哪裡?
李:西方的文明發展,在視覺藝術裡,離不開立體的「量」。而對中國來說,在視覺藝術裡都使用「線」,讓他整體輕盈,所以才擁有此種說法:生命體都像一條線,綿延不絕、生生不息,不強調「量」感。東方色彩都較清雅、淡,如日本料理,乾淨簡潔,而西方食物就使用牛奶,像蘑菇湯、牛排等,是充滿了量感的。從量感中再發展出立體感,就像葡萄酒,從開瓶接觸空氣後,酒的層次不斷轉變,屬於立體性的變化。
因為強調立體感,英國花園使用植物花草,顏色豐富燦爛,植栽層次與質感的搭配也很多樣,看了會使人興奮,喚醒激情。而日本庭院,人進到裡頭就會安靜下來,人只要安靜下來就能思考事情,不會心煩意亂。日本美學是講究極致、安靜、乾淨的。中國庭園則會配置太湖石、流水、植栽,造景卻又不如日本的潔癖安靜,尤其石頭的造型,穿透、曲折,如同中國人性格上的多面性。
我認為花園能反映不同民族心中認為美好的東西是什麼,因為歷史傳承、他們的個人經驗,或整個國度的天然環境、人文傳承等,而形成出一種美感風格,反映出一個民族所渴望的生命動向。
這些觀看經驗都成為我配置花園時的養分,在種植時沒有特別選擇一定要何種喜愛的花,不管廠商給的是什麼品種都會接納,因為不同的植栽都會有不同的用途,不管何物必之有用,我的心情是隨遇而安的。
我從做庭院之中,看到了自己,認識了自己,我思故我在,從而看到人性;因為懂人性才能懂別人,看作品時,如同看到了我們的心,我們要一直修飾我們的心靈,從粗糙轉為細膩。若一直嫌棄自己,或讚美自己,其實都是一種陷阱。
李光裕的雕塑設置於濱海灣花園的雲霧森林,起因于策展人拜訪李光裕位於臺北的秘密花園…
陳:李老師如何看待並回應展覽地點?作品跟環境的對話?作品從汐止的花園到新加坡花園的感想?
(i) L2 瀑布區(The Water Fall)
(ii) L2 包含前蘭花區的區域(area including former Orchid Enclosure)
(iii) L7 遺失的世界(Lost World)
(iv) L1 秘密花園(Secret Garden)
李:第一次到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我感到很親切,因為它是個美好世界,與我的核心價值一致,讓我覺得回家了,回到一個美好的地方。我來到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會根據此處的特色、特質,觀察什麼作品適合放在什麼位置,讓他們形成一個「情境」。我很珍惜這一次機會,因為我的展覽時常在美術館,但這次是在一個充滿自然美感的世界,很多顏色與植栽。
這個世界非常的慌忙且呆版,而花園可供休息進而可以享受美的感動。如果這個花園再加入雕塑,它就會更為豐富。所以第一次來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我就很感動,因為知道自己的雕塑放在這邊,會有什麼樣的效果。當花園結合我的雕刻,花園「轉」了!許多事情要有活力,不管是思想或是心態,都靠這個「轉」字。我的雕塑使花園轉變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,這讓我興奮,因為我的作品從來沒有放在這樣的一個環境。轉變會讓生命產生欣喜若狂的感受。
以《思惟》這件作品為例,如果瀑布沒有這件作品,它就只是在動態流動中的一個雄偉瀑布,思維一放上去它轉到另一個世界──我們如何在動態環境中,安靜地思惟?這兩者是很好的匹配,動靜之間,生命不單一。可以享受、也可思惟。就作品來說,在一個靜謐的世界裡,抖掉人間瑣碎、細雜的麻煩與焦慮,使人得安寧。
一個雕塑家的秘密花園──策展人與藝術家訪談
策展人 :陳慧君 Tan Hwee Koon
藝術家 :李光裕
訪談整理 :何立心、杜綺文、陳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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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藝術家的工作室暨住家與花園/開放式花園的影響]
陳:有哪些雕塑花園的經驗,啟發了李老師自己打造的雕塑花園?
李:我在西班牙念書時曾去過藝術家霍金‧索羅亞的工作室,前面有個花園。那時就已萌生雕塑花園這樣的想法。在北藝大教書時去參訪日本箱根的雕塑公園,自己從莫内的專刊上看過莫内花園的樣貌,或是雕塑家亨利‧摩爾工作室的圖片,這些都更加深我打造自己花園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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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李光裕藝術實踐之中的花園與雕塑]
陳:花園和雕塑的關係對李老師個人的創作有什麼影響?
李:我常從園藝中得到許多經驗,回饋給雕刻;也利用雕刻的經驗去處理園藝的問題。這兩者背後躲著的就是那位藝術家,所以不會有任何衝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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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藝術家的意圖]
陳:打造秘密雕塑花園的企圖與願景是甚麼?
李:我造園沒有為了什麼,只是如實地呈現我的工作、我的生活、我的藝術、我的花園。每個人都有美好的案例,對我來說如是,在我的生活中,我一直追求一種自然性(指向內外在之間的連結)。我從沒有設定花園要變成甚麼模樣,因為我的想法會每天變化,但不管怎麼改變,本質一定是會趨向呈現一個「美好的世界」,不管廣度還是深度都是。
我的核心價值就是「為了美好」。就是我的藝術、我的愛,是我待人、待事、待物所追求的。在這個世界上,時常看到別人的醜陋,或是看到自己很醜陋,所以美好的價值便成為一種信仰。一個精神上有信仰的人,可以成就一個美好的世界,他的所作所為有一個核心的思想。我的我希望所看到、所聽到都能接觸美好。所以我的身體、我的創作,我的雕刻公園,要「美好」。
人活著有一個很大的意義,人心是恒變的,它沒有結果,靈性會不斷地轉動,讓人在生命之線上一直有新的領悟。我沒有設定花園要變成什麼樣,因為我今天跟明天一定不一樣,但不管怎麼變,我本質上一定是趨向於一個「更美好的世界」。但這美好本身就有講不完的廣度跟深度。我瞭解人不能固執什麼,藝術創作也不能一直固執什麼,不論什麼構想,抑或創作時發現作品有是有非,無論如何,都該兼融是非才對,有好也同時有不好於一身。
在經濟或物質的世界裡需要競爭,但對於人文來說,並沒有「競爭」這兩個字,人文只是在呈現不同的情境探索內在的靈魂,平常要具備敏銳的心,即使是細微的東西,也藏有很大的命題。例如,如何「安靜」?或如何「跳躍」?,任何一個字,都藏有極大的觀念。若用理性回顧我想要創造的情境,那就是我要讓我的庭院讓人感到「安靜」。這是一個極大的觀念,因為它包含我對這個花園的草木、空氣…視覺、味覺的體驗,如同我的雕刻,是感官世界的接觸。引發我在這世上美好經驗,讓我很舒服。
在做庭園拿到不同材料時,在心中會思考植物與植物如何自由調配,那是一個當下的直覺。這直覺屏除自己的經驗,屏除思考、想法,自然而然就變成如此。
然後,我內心是否能不受約束,帶有自信,相信我的本能,使我非常自由?產生心靈活動使我的靈魂不滅,因為人的靈性在動,所以永遠不滅。這幾個觀念,形成我對於安靜的看法,平常的生活中碰到任何事,我就會用這幾個觀念來反省,這屬於理性的部分。
當我在創作時,我會全部交給我的「直覺」。因為我要明白、理解第一次接觸它時的感受,我會在細微之處明白它的「特質」,這使我的藝術有個性、特色,有呈現出某種特質的情境。
創作是受到外在世界的刺激,我們所作出的反應。
活動本身是綜合性的,一般而言我們的生活是綜合性的。因為純粹內心的活動,通常是針對一個命題去做練習,而得到某個答案。但也憑此經驗,我們觀察外在世界的時候,會詮釋這個世界。所以每一個人都依據他個人的知識系統,去敘述、詮釋這個世界,但這個知識系統缺乏變化,所以有時我們應該丟掉知識系統,回到嬰兒時代的那種初心,回溯第一次接觸外在世界的感受。那時我們在母親懷中,因著母親的愛而體會生命是平等的,對人事物也會多一些悲憫和謙卑。我們有這種內在能力,對外在事物就會有「反應能力」,這個能力反映一個人的品味層次,是非常細微的。你看外在有多少,就表示你的內心有多少。所謂的自然,就是在講這一回事,內外部二、矛盾不二。因為人就是處在二元世界,才發現我們的「美好」與「痛苦」兩個樂器一起交響時,就是音樂之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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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藝術家自述]
「我從做庭院之中,看到了自己,認識了自己,『我思故我在』,從而看到人性;因為懂人性才能懂別人,看作品時,如同看到了我們的心,我們要一直修飾我們的心靈,從粗糙轉為細膩。若一直嫌棄自己,或讚美自己,其實都是一種陷阱。」
李光裕,2019年
藝術家回應策展人的訪談問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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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安息,對現代人是一個很大的價值。花園能讓人舒適美好,是因為提供了安息的感受,且安息是美的。這個世界被麻痹了,什麼可以啟發讓人轉動呢?這就是藝術的力量,秘密花園的力量,作品放在那裡產生另一股力量,使得世界動了起來。」
李光裕,2019年
藝術家回應策展人的訪談問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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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人生中能接受破碎,才有機會學習圓滿。」
李光裕,2013-2014年
《空山—李光裕 2014 新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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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藝術家回應各種不同的花園文化與對雲霧森林的想法]
陳:李老師是否視各樣的花園為各樣文化和哲學的濃縮精華?從李老師的觀點來看,英國花園、中國花園、日本花園,以及新加坡的花園,這些花園的不同點在哪裡?
李:西方的文明發展,在視覺藝術裡,離不開立體的「量」。而對中國來說,在視覺藝術裡都使用「線」,讓他整體輕盈,所以才擁有此種說法:生命體都像一條線,綿延不絕、生生不息,不強調「量」感。東方色彩都較清雅、淡,如日本料理,乾淨簡潔,而西方食物就使用牛奶,像蘑菇湯、牛排等,是充滿了量感的。從量感中再發展出立體感,就像葡萄酒,從開瓶接觸空氣後,酒的層次不斷轉變,屬於立體性的變化。
因為強調立體感,英國花園使用植物花草,顏色豐富燦爛,植栽層次與質感的搭配也很多樣,看了會使人興奮,喚醒激情。而日本庭院,人進到裡頭就會安靜下來,人只要安靜下來就能思考事情,不會心煩意亂。日本美學是講究極致、安靜、乾淨的。中國庭園則會配置太湖石、流水、植栽,造景卻又不如日本的潔癖安靜,尤其石頭的造型,穿透、曲折,如同中國人性格上的多面性。
我認為花園能反映不同民族心中認為美好的東西是什麼,因為歷史傳承、他們的個人經驗,或整個國度的天然環境、人文傳承等,而形成出一種美感風格,反映出一個民族所渴望的生命動向。
這些觀看經驗都成為我配置花園時的養分,在種植時沒有特別選擇一定要何種喜愛的花,不管廠商給的是什麼品種都會接納,因為不同的植栽都會有不同的用途,不管何物必之有用,我的心情是隨遇而安的。
我從做庭院之中,看到了自己,認識了自己,我思故我在,從而看到人性;因為懂人性才能懂別人,看作品時,如同看到了我們的心,我們要一直修飾我們的心靈,從粗糙轉為細膩。若一直嫌棄自己,或讚美自己,其實都是一種陷阱。
李光裕的雕塑設置於濱海灣花園的雲霧森林,起因于策展人拜訪李光裕位於臺北的秘密花園…
陳:李老師如何看待並回應展覽地點?作品跟環境的對話?作品從汐止的花園到新加坡花園的感想?
(i) L2 瀑布區(The Water Fall)
(ii) L2 包含前蘭花區的區域(area including former Orchid Enclosure)
(iii) L7 遺失的世界(Lost World)
(iv) L1 秘密花園(Secret Garden)
李:第一次到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我感到很親切,因為它是個美好世界,與我的核心價值一致,讓我覺得回家了,回到一個美好的地方。我來到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會根據此處的特色、特質,觀察什麼作品適合放在什麼位置,讓他們形成一個「情境」。我很珍惜這一次機會,因為我的展覽時常在美術館,但這次是在一個充滿自然美感的世界,很多顏色與植栽。
這個世界非常的慌忙且呆版,而花園可供休息進而可以享受美的感動。如果這個花園再加入雕塑,它就會更為豐富。所以第一次來濱海灣花園的時候,我就很感動,因為知道自己的雕塑放在這邊,會有什麼樣的效果。當花園結合我的雕刻,花園「轉」了!許多事情要有活力,不管是思想或是心態,都靠這個「轉」字。我的雕塑使花園轉變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,這讓我興奮,因為我的作品從來沒有放在這樣的一個環境。轉變會讓生命產生欣喜若狂的感受。
以《思惟》這件作品為例,如果瀑布沒有這件作品,它就只是在動態流動中的一個雄偉瀑布,思維一放上去它轉到另一個世界──我們如何在動態環境中,安靜地思惟?這兩者是很好的匹配,動靜之間,生命不單一。可以享受、也可思惟。就作品來說,在一個靜謐的世界裡,抖掉人間瑣碎、細雜的麻煩與焦慮,使人得安寧。